1941年12月7日的黎明,珍珠港的海面平静得像块蓝玻璃。山本五十六站在赤城号航母甲板上,手里的望远镜突然抖得厉害——这位号称"太平洋之鹫"的海军大将,此刻后脊梁全是冷汗。他比谁都清楚,这场豪赌要是玩砸了,整个日本都得跟着陪葬。
"长官,第一批攻击队已经起飞了。"副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山本望着逐渐变成黑点的机群,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军部拍桌子的场景。当时他指着那帮陆军马鹿的鼻子骂:"你们知道美国汽车厂一年能造多少坦克吗?光福特公司一个月生产的飞机就够咱们打三年!"可那帮被武士道洗脑的愣头青根本听不进去,东条英机那孙子还阴阳怪气地说:"山本君该不会是留美期间被灌了迷魂汤吧?"
这事儿说来真够魔幻的。当年在哈佛啃过洋面包的山本,其实是个精明的生意人。1939年他就偷偷算过账:日本全年钢产量不到700万吨,美国随便一个匹兹堡的钢厂就能碾死他们。可军部那帮人早被"三个月灭亡中国"的牛皮撑破了胆,1937年卢沟桥事变时嚷嚷着"三个月解决",结果四年过去还在湖南吃泥巴,军费倒是从9.6亿日元暴涨到61亿,跟无底洞似的往里砸钱。
最要命的是美国佬开始卡脖子。1941年夏天那会儿,罗斯福总统把石油禁运令往桌上一拍,日本海军顿时成了没油的跑车。联合舰队参谋长宇垣缠在日记里写:"现在舰队库存燃油只够维持一年半,要么乖乖认怂从中国撤军,要么放手干票大的。"这帮赌徒选了后者——毕竟在赌场混过的都知道,输红眼的赌棍最喜欢梭哈。
偷袭计划刚出炉时,连作战参谋源田实都心里打鼓。这哥们儿后来回忆说,当时看着沙盘推演结果直嘬牙花子:"就算成功炸沉美军主力舰,只要航母没逮着,咱照样得完犊子。"可陆军出身的军令部长永野修身大手一挥:"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,先干了再说!"这帮人压根不知道,美国早破译了他们的外交密电,罗斯福就等着他们先动手好说服国会呢。
那天早晨7点55分,俯冲轰炸机的尖啸声撕破了瓦胡岛的宁静。珍珠港的雷达兵起初还以为是自家B-17,等看到铺天盖地的旭日旗时才慌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。企业号航母的轮机长沃特金斯正蹲在厕所看报纸,突然觉得地板在震,还嘟囔着:"这破船该换减震器了。"等他提着裤子跑上甲板,整个人都傻了——亚利桑那号战列舰已经烧成了火炬,黑烟把太阳都遮住了。
东京那边可热闹了。东条英机收到捷报时正在剃胡子,兴奋得差点割破喉咙。这老小子屁颠屁颠跑去皇宫报喜,结果裕仁天皇盯着战报看了半天,突然问了句:"现在是不是该考虑终战问题了?"把东条噎得直翻白眼。更绝的是海军大臣岛田繁太郎,这货在庆功宴上喝高了,搂着同僚脖子说:"咱们这回可算把老虎屁股摸了个遍!"结果没过半年,这哥们儿就在中途岛战役后切腹了。
山本五十六的预言像诅咒般应验了。珍珠港事件后,美国爆发的工业产能吓得日本人肝颤——光1943年下水的埃塞克斯级航母就有17艘,比日本整个战争期间造的还多。那个曾经反对开战的赌徒,最终在1943年4月被美军设伏击毙。据说他临死前还在看《美国名人录》,里面记载着洛克菲勒的石油产量和卡内基的钢铁帝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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